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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xpsy (怀夕), 信区: NJUExpress
标 题: 那一年,我23 (二)
发信站: 南京大学小百合站 (Tue Dec 30 14:15:55 2003)
第二天,头儿让我去向阳化工厂搞设计,说是向阳出钱,吃住都
是他们包了,计划要十个月完成,如果任务完成顺利,还有红包。我
想推辞,可我联系出国的事还没个影子,以后办任何手续都要通过他
,我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七个月后,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她给邻居留了
一张字条,把我在她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大箱子里,留给了邻
居。我问她刘嘉去了哪里,那人理都懒得理我,只用一句“不知道”
就关门让我走人。
在同一个星期里,我收到美国来的录取通知书和I20,办护照
办签证买飞机票打点行装,直到我离开中国,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找她
。在美国的岁月里,学位工作绿卡新工作新职位,就象按部就班一样
走过来。每换一个地方,身边的女孩子就跟着换一换,床上床下分分
合合,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激情和渴望,有的只是些得过且过的无聊
,而更多的时候完全是纯粹的发泄。
是母亲的一封信又把我召回了中国,她说“上次你寄来的照片,
我们都看了,那个女孩子人是好看,良心想必也很好,你们都是大学
生,做做朋友应该是不会错的。可是英文我们不会说,中国菜她也不
一定会做。我们觉得媳妇还是应该娶个中国人,日后大家在一起相处
,生活上语言上习惯些。这次很多阿姨叔叔给你介绍了很多漂亮的女
孩子,希望你能回来见见,成与不成,自然由你。”正好,我刚找到
了一份新工作,那边的老板让我半年后去工作,我索性提前三个月和
公司的老板说我不想干了,两个星期以后我就飞回北京去了。
多年不见,父亲老了。他和母亲临到老来却最终闹翻了。两人分
别找了房子,再也不住到一起去了。父亲退休了,白天总是不在家,
到公园里找些老人下棋,赢的时候就兴高采烈,输了就絮絮叨叨地骂
人,看谁都不顺眼,好在他赢的时候多。有时候和他聊天,说得他开
心的时候倒好,如果什么意见和他不一样,就会大发脾气。最常说的
一句话是:“美国我也去过,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个样子。”我终于还
是选择了和母亲住,虽然她也唠叨,但是从来不和我发脾气,倒是经
常拉着我聊天,于是我就三天两头地过去看看父亲。母亲给了我一大
叠女孩子的照片,扑克牌似的罗成一打。我挑了几个见了见,根本心
不在焉,只是不想让母亲为难。
可人的女孩天下到处都是,可往往你最想得到的,要得最真切最
热烈的却是永远得不到的。
北京变化了不知道多少,来来往往的人只有两个话题:下岗和腐
败。城市里到处都是建设,到处都是尘土,到处都是污染,把当年老
祖先留给中国人的那些古老的建筑和文化挤得只剩下紫禁城里的那些
黄砖碧瓦,新的建筑建起来往往不到一个月就变成所谓的“豆腐渣”
工程,现代化高科技的高楼大厦居然不如大清朝的百年皇城结实,倒
是应了一句古话:人心不古,世风愈下。
,生活上语言上习惯些。这次很多阿姨叔叔给你介绍了很多漂亮的女
孩子,希望你能回来见见,成与不成,自然由你。”正好,我刚找到
了一份新工作,那边的老板让我半年后去工作,我索性提前三个月和
公司的老板说我不想干了,两个星期以后我就飞回北京去了。
多年不见,父亲老了。他和母亲临到老来却最终闹翻了。两人分
别找了房子,再也不住到一起去了。父亲退休了,白天总是不在家,
到公园里找些老人下棋,赢的时候就兴高采烈,输了就絮絮叨叨地骂
人,看谁都不顺眼,好在他赢的时候多。有时候和他聊天,说得他开
心的时候倒好,如果什么意见和他不一样,就会大发脾气。最常说的
一句话是:“美国我也去过,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个样子。”我终于还
是选择了和母亲住,虽然她也唠叨,但是从来不和我发脾气,倒是经
常拉着我聊天,于是我就三天两头地过去看看父亲。母亲给了我一大
叠女孩子的照片,扑克牌似的罗成一打。我挑了几个见了见,根本心
不在焉,只是不想让母亲为难。
可人的女孩天下到处都是,可往往你最想得到的,要得最真切最
热烈的却是永远得不到的。
北京变化了不知道多少,来来往往的人只有两个话题:下岗和腐
败。城市里到处都是建设,到处都是尘土,到处都是污染,把当年老
祖先留给中国人的那些古老的建筑和文化挤得只剩下紫禁城里的那些
黄砖碧瓦,新的建筑建起来往往不到一个月就变成所谓的“豆腐渣”
工程,现代化高科技的高楼大厦居然不如大清朝的百年皇城结实,倒
是应了一句古话:人心不古,世风愈下。
多年没有回北京,许多路都不会走了,北京的治安也越来越差,
满地都是进京打工的外地人,到处都流传着抢劫杀人的流言。我的时
差倒不过来,白天昏昏沉沉地想睡觉,晚上精神抖擞地到处乱走。母
亲怕我出去被人抢,我就找了一个旧军挎背上,把我的手机和钱放在
里面,然后找出一件旧T恤衫和旧裤子穿上,出门前把头发乱梳一气
,直到母亲说我象个进京打工的农民,才放我出门。
我骑了家里一辆最破的自行车满街瞎逛,夜市书摊,一个个看过
来。临近半夜的时候,夜市的人散了,路上都是三三两两的骑车人。
我到了我待过近三年的设计院,黑洞洞地大楼上星星点点地亮着些许
灯,想必是熬夜赶工的人。
我下了车走进旁边的一个小餐馆,叫了一杯啤酒和一个凉拌黄瓜
和炒花生,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清亮的声音说
:“老板,还有冰镇啤酒吗?”
我回过头去看她,快六年了,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脸上没有脂
粉,一身随随便便的长裙,拖了一双拖鞋。她留了长发,束在脑后,
整个人轻松惬意,身上也没有什么名贵的服饰,却似乎多了写雍容华
贵的气质,显得和这个破旧的小酒馆格格不入。
我站起来,说:“刘嘉。”
她停了脚步,定定地瞧我,“这位是…”。
“It's me.”我一紧张,英语脱口而出,赶紧用中文又
说一遍,“是我呀,我从美国回来了。”
餐馆里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我。
“你真的回来了。”她想笑,两行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了下来。
她的小屋还是和以前一样凌乱不堪,到处都是CD和磁带。只是
变了很多,屋子里的家具换了,多了一架钢琴,台式电脑,崭新的音
响,窗户上装上了空调。只有那把旧吉他,还象从前一样扔在床上,
旁边是一个笔记本电脑。
“你还住在这里?”我问。
“不,只是偶尔到这里来。”她顺手给我倒了一杯啤酒,清香的
酒泛着雪白的泡沫。她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吉他挂起来,电脑放到床
边的一个书包里,然后靠在自己的被子上,坐下。“只有写曲子的时
候,我才过来,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屋。这个房子建
的早,隔音特别好,我到这里来图个清静。”
“你结婚了?”
“快了。”她微笑,不知是喜还是忧。“你呢?”
“我回来相亲。”我笑,“我妈非要给我找个中国媳妇。”
“你真的去了美国?”她不信,诧异眼光扫过我的衣襟。
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破衣烂衫的,怀里是个破军挎,实在也不
象个归国华侨。“见鬼,我什么证件也没带,要不可以给你看看护照
和绿卡。”
“你不用给我看的。”她平平淡淡地说。
“我不骗你的。”我想起书包里的手机,顺手拿了出来,“这是
我的电话,你给我妈打一个就知道了。”
她不接,轻声说:“我相信你。”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得给我妈留个言,否则她半夜里起来发
现我不回来,可要急死。”我拨了电话,给母亲留言说我今天晚上住
在朋友家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打完电话,笑着看她:“电话不是偷来的,是抢来的。”
“我知道。”随即醒悟道,“你说什么?”她笑。
我望着她,仿佛间,我又回到了那个多年前的午后。六年了,她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手,成了京城里小有名气的乐队主唱。生活的
变迁并没有改变多少她的容貌,可是她的歌声里已经溶进了多多少少
的苍老。她的歌不再年青稚气,开始流露出成熟的寂寞与忧伤。从前
是不知愁的年纪,而如今,留下的只是对忧愁烦恼的冷漠。
她变得陌生了,有点高高在上,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我借着酒
,慢慢伸出手去,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她的左手手指尖还是和
以前一样,布满了老茧。我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指,低下头,把我的唇
印在那些纤巧的指尖上。我抬起头,满眼都是泪水。
“我想你。”我说。
“我也是。”她说,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竭力抑制着自己。
我抱起她,屋子里小,没有几步路可以走,但是我抱着她站了好
一会,才珍而重之地把她放在床上,我吻她,嘴唇轻轻地触到她的唇
,她的唇清凉地象夏日里的清晨。
……
“你和我结婚吧。”我对她说,“我想要你的孩子。”
她突然停止了动作,脸上那尽情享乐的表情慢慢地退去,只留下
一点凄凉。
“怎么了?”我问她。
她摇摇头,一颗泪珠落在她的乳房上,顺着上面的曲线向下滑落
。我坐起来,搂着她:“你不喜欢我?”
她哽咽地说:“不是。”我搂着她躺在床上,她伏在我身上,头
枕在一边,轻声啜泣着。
“我不说我想你也知道。”她说,“我是个小歌手,我想出自己
的集子,我觉得我有自己的才华。可是娱乐圈子里的事你也心中有数
,无非是钱和性。我会作曲,会写词,已经比别人不知道幸运多少。
我看见过很多女孩子,就因为喜欢唱歌,可是不会自己写,就一个一
个地去和别人睡。我其实也比别人好不了多少,编曲的,搞制作的,
乐队里的,经济人,搞广告设计的,人人都要打点,我又没有多少钱
,还能怎么样呢?我知道我告诉你这些,你一定会嫌弃我。你是一个
好男人,你的缺点是对女人太好,迟早要吃亏了。这么多年了,男人
睡了一个又一个,只有你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知道这些我也就满足
了。你知道我从来不带男人到这里来,就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自由的世
界,在这个破旧的小屋里,你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痴情的男人
。”
“和我走吧。我带你到美国去。在美国,你会有自己的房子,汽
车,我们可以要很多孩子,我们可以有一个家。”
“可是这里有我的歌。每当我站在台上,听到台下的掌声象潮水
一样的响起来,我就会觉得这么多年来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说。
“我想和你结婚。”我坚持。
许久,她又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得过那种病,还做过流产,医
生说我已经不能再要孩子了。”她停顿了一下,““你回美国去吧,
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子好好结婚吧。”
我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默默地流泪。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帮我写歌吧,你以前写的歌我还没
有给你稿费呢。”
我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后来的日子里,我和她躲在她的小屋里,一起纵情做爱,然后就
是冥思苦想地和她谱曲填词,她准备出一个新的集子,我叫它《永别
》─这首歌的词是我写的。
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是一个雨过天晴的黄昏,她细细地化好妆
,收拾起自己的CD,乐谱和笔记本电脑,站起来,把我搂在怀里,
轻轻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轻声说:“再见了,你走的时候替我锁好门
。”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哭,看着她温柔地挣开我的手,就
这样走了。
那天晚上,我跑到几个旧友那里又吃又喝又打牌,闹到半夜才回
家。母亲早就睡了,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就
着清凉的夜色,一饮而尽。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她在一条长长的
路上往森林里走啊走……我拼命喊她,她却象听不见似的一直往前走
,前面的树木黑漆漆的,象一个怪兽,她走过去,人就消失在树林里
了。我忽然感到,她好像已经无数次地经历过太多的别离与悲伤,有
着一种老人般的成熟与镇定。一时间,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很年青,这
种感觉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第二天起来,母亲说有个叫陈姗的女孩她妈已经给她打了无数的
电话。母亲逼我一定要回一个,否则老朋友的面子上会不好看。我想
起陈姗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漂亮的一个,也是个大学生,她说自己有
男朋友了,但是她妈很讨厌那个男孩子,就把我介绍给她了。我不管
不顾地就答应了,下午去找陈姗。她比我初见她的时候瘦了,但显得
更加楚楚动人。我于是拉着她到处跑,买衣服,吃饭,打游戏,乱花
钱,甚至到她的工作单位去胡说八道,最后把她的男朋友气跑了。我
经常带着她跑发廊,专门请里面的师傅教她化妆,做头发,自己坐在
一边欣赏她。陈姗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美丽的女孩子,浓妆淡
抹总相宜。有一天她父母不在家,她打电话叫我去,我去了,进门就
和她使劲接吻。吻着吻着,我忽然动了情,伸手解她的衣服。她拼命
抵抗,我一气之下,乾脆把她抱到床上,用力压住她的身子,按住她
的手,给她脱衣服。她挣扎了一阵,就没了力气,乾脆随我摆布。我
干完了我想干的一切,松开她的手,她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后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无声地流泪。
我伸手拿过枕巾替她擦去眼泪,轻声问她:“你看我们什么时候
结婚?”
--
在时间的洪荒里,我们相遇,或是擦身而过。
瞬间的相遇,或许是今生的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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